鹤旭东

目前写过的cp都已经无感且不嗑了,不写同人了

【澄羡澄】美人难描

美人难描

性感双杰在线互摸

 

他们这些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自幼年起就要学很多东西,诗书礼乐御数这六艺是不曾荒废过的。于江澄和魏婴而言恐怕还要再加上丹青画。

 

江枫眠给他们请的师父并非仙门中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丹青师傅罢了。先生在讲堂上一本正经地讲什么曹衣出水、吴带当风。

魏婴就负责不正经地抬杠,问戏台上的油彩粉墨怎么画、世俗艳画怎么描,气得先生吹胡子瞪眼。可待到先生考察他们的画技,魏婴便又是最快最好的甲等了。

 

魏婴擅长写意。他曾作一副写意画,寥寥几笔就在白色宣纸上勾勒出一个出尘俊逸的白衣少年背影。那画再无过多点缀,连同少年脚下的路也是模糊不清、一片苍白。但江澄却硬生生品出一丝少年人的决绝。仿佛下一刻白衣少年就凭虚御风、羽化登仙到了他再也追逐不到的地方了。

 

但魏婴最常作的却是工笔。人道他年少风流,不知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云梦女子大方,尤其是荡舟心许的采莲少女听闻魏郎描得一手好丹青就像飞鸟投林似地去求画了。

 

魏婴来者不拒,言笑晏晏,桃花眼流转着的风情像湖里的涟漪般在姑娘们心坎上蔓延。江澄素来不喜魏婴这瞎撩拨的样子,他总是乜着魏婴,然后哼一声以示不满。

 

这天,他们撑着长篙、驾一叶扁舟在碧波莲湖上飘荡,江澄和魏婴笑着说要多摘些莲藕好让姐姐做莲藕排骨汤。迎面却漂来一艘小船,一位采莲女穿红着绿,手持箩筐笑盈盈问魏婴:“小郎君,上次我求你的画好了么?”

 

话语刚落,女子便从箩筐中抛出一只莲藕,魏婴轻巧接住,抿了一口风流笑意:“姑娘可知美人难描?我怎敢唐突姑娘美貌,再等些时日吧。”

 

江澄细眉微皱低声道:“你说谎。明明早就画好了。”确实魏婴这画早在上次那姑娘刚求完没多久他就随笔挥洒而成了,这落笔分明尽是敷衍之意。

 

魏婴懒洋洋道:“江澄,我这么一说人家才会觉得我用心在画嘛,还可以博得姑娘好感呢。你跟师兄我多学学,你看姑娘们连向你搭话都不敢。”

 

江澄素来不喜他师兄这轻佻模样,持桨就往魏婴身上轻轻一拍在其绛紫色校服上留下一道水渍:“轻浮!”

魏婴也回敬过去:“好小子,你竟然拍我。”

两个少年嬉笑追逐将小舟闹得晃晃悠悠,行至深处,恰惊起一滩鸥鹭。

 

有句话,起码魏婴自认为没说谎。美人难描倒是真的,不过不是姑娘,是江澄。

 

江澄是顶出挑的美人,少年人纤细有力尚未长开的骨骼上覆上一层美玉似的莹白的皮,柳眉杏眼又不知流转了多少春风细雨、秋水涨落似的眼波。丹砂似的薄唇又直教人想在上面沿着唇纹临摹出秀丽的风景画来。

 

他不知多少次偷偷提笔在宣纸上笔锋宛转、精勾细描了多少次江澄,却没有一次让他满意的。江澄的美又岂是皮相可以囊括的?他就站在那里,是眉目清俊的风花雪月少年郎,但更是银月底下孤立直耸的挺雪青松、天然去雕饰的出水清莲、锋利无比的铮铮宝剑。

美人难描,难在画骨。江澄风骨卓绝,魏婴一贯恃才傲物在这个时刻却也只能自忖自己才疏学浅,难绘出江澄半丝风骨。

 

于是他握住江澄的手郑重地许下承诺:“将来,你做家主,我做你的下属。他们姑苏有双璧,我们云梦就有双杰。”他直接拜倒在美人膝下,像戏里唱的忠臣对明君般去述一段忠心义胆,再多一段柔情婉转。

 

江澄不画人物的,他从来将笔墨寄情在莲花坞里的一草一木,勾勒出莲花坞秀丽的风景。他和魏婴这对师兄弟自相矛盾、处处争锋,但于某些方面却又各自互补。

 

比如魏婴擅写意,他江澄就擅工笔,浅绿、绛红各色点缀宣纸:亭台水榭、清渚碧湖、接天莲叶,颇有栩栩如生之态。

只是江澄为人骄矜,又不喜与外人交流,否则恐怕云梦女子求画的对象就要转移到江澄身上了。

 

那天正是腊月时节,魏婴不知怎的总是央着江澄画他,江澄一开始并不应允。但他这师兄缠人撒娇的本事偏偏就对他生效。他终于架不住魏婴百般纠缠,铺陈开白纸,备好丹青,比对着魏婴作起画来。

 

魏婴就持剑站在那里任江澄描绘,从来跳脱如兔的他却收敛住了身子,长身玉立端的是股玉树临风之态,眉目含笑又颇具少年郎的俏皮风流。

 

待到江澄停笔,魏婴终于按捺不住飞也似地奔到江澄身边,却见师弟抬眼望了望他,柳眉微拧,似有踌躇。

江澄抬眼望到的魏婴丰神俊朗,又岂是他一个常描山水画的人画得好的?他只觉得自己描不出魏婴万分之一的风情。

少年不识爱恨,抬眼就是一生心动。

 

魏婴却拍手笑称江澄画得好极了,他日后要拿个框裱起来,就挂在床头天天伴着这幅画入眠。

江澄本被他夸得有些羞赧但甫一想到他俩睡一张床,就伸手往魏婴肩上一拍笑道:“我可不想床头挂着你这副鬼样子,晚上会做噩梦的。”

日常里插科打诨、互相拆台一向是他们这对师兄弟的拿手好戏,等到外人将枪头一致对准他们两时,他们又是配合默契、戮力同心的云梦双杰了。

 

魏婴马上抚掌笑道:“再怎么样都是你江晚吟画出的鬼样子,看来阿澄印象中的我要比这画上的还俊俏得多啊。”

江澄被魏婴戳中心事本就羞愧难当如今只好嘴上徒逞口舌之利:“自作多情!”

 

夜半时分,他俩就如以往那样躺在床上。两床被子横亘出一道沟谷,两个少年却是相对而眠。

云梦的冬天是冷的,寒风带潮裹挟细雪,那点阴冷的湿就着空气氲氤了整个莲花坞,像黑黢黢寒林中的雾霭,散不开也化不尽。

 

魏婴和江澄的衾被在这样的冬天里显得单薄,抵不住湿冷的寒气也阻隔不了他们二人紧紧挨近的躯体。

 

魏婴在这样的寒夜中失眠了,他想起白天向江澄求画时师弟的样子,落笔时认真的神情也好与他斗嘴时也罢,情人眼里出西施,江澄怎样都是极好的。

 

江澄这人就是作画时那根汇聚千丝万缕情愫的狼毫下光滑的一绺毛在他的心上不停用丹青笔墨画出少年人浓稠的春心和义胆,令他心痒难耐。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江澄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之间将气氛也熏得带了一丝暧昧的暖意,鬼使神差、神佛难挡,他就这么将手覆上师弟素白的脸庞,用指尖去一点点临摹江澄的眉目。

 

江澄似乎已经睡熟,对他的举动没有丝毫反应。魏婴将指尖微微一蜷,顺着脸侧的线条勾至江澄的下颌再缓缓移至唇瓣,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的想过在江澄的唇瓣上沿着唇纹勾描出绝色的山水花鸟画。

 

但他更想在山水花鸟画中留下自己的身影,画中人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他是着一袭白衣寄情山水的名士,潇洒不羁惯了,却不敢在江澄面前过于放纵那心猿意马的念想,只有在如此的寒夜中,四肢百骸每个角落中都怂恿着他去放纵自己,去用自己的唇临摹江澄。

 

他亲了江澄,蜻蜓点水却乘人之危,江澄过于安静了。少年鸦羽似的长睫向下微弯毫无展开的迹象。

 

他今夜是登徒子了,什么礼教伦常就通通叫他丢去爪洼国吧。魏婴隔开衾被间本就不明显的沟壑,将作怪的手移到江澄的中衣,他也就只敢隔着这层薄薄的白衣去偷偷描摹江澄的身子罢了。原来他也没有自己想得这么放旷不羁。

 

少年人削葱似的修长手指沿着江澄瘦劲的躯体划过像是在古琴上拨一曲婉转又像是剑客擦拭宝剑般仔细,小心又轻柔、美好又娴静。最后魏婴将指尖停留在江澄的腰腹上。

 

分明是严冬,可他却想起了盛夏艳阳高照的时节江澄凫水时露出精干有力的雪白腰腹上沾染的几滴剔透的水珠,折射出他满腔的爱意与欲念。他用手轻轻摩搓江澄的腰腹,隔着一层中衣却仍然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江澄瘦劲有力的躯体。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一个夜行惯了的小贼般去偷取师弟的温暖。可下一刻江澄的身子就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甚至听到江澄轻轻哼了一声,像一只幼猫般的呻吟。

 

江澄杏眸微睁刚好对上魏婴一双桃花眼,四目相对,尴尬至极。魏婴的手却还搭在江澄腰上。

 

他声线微颤仿佛被寒冬冻僵:“你……什么时候醒的?”可他只觉得自己正坠入阿鼻地狱中被熊熊燃烧的地狱烈火永生永世的炙烤,永世不得翻身。

 

江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未入睡过又何从谈醒来。仅是闭目就满眼皆是白天魏婴配剑长身玉立的模样,搅得他头痛难堪,入眠不得。

 

那人欺身过来给他脸侧描出秀丽风景线、给他唇瓣留下旖旎风光、再给他四体百骸全部用笔临摹满两个字:魏婴。那一刻他浑身上下犹如被千百只虫豸啃噬,只想翻身上前对魏婴也做同样的事。

 

魏无羡是在寒夜中自我放纵,那么他江晚吟就是纵容魏婴肆意行凶。一向如此,江晚吟永远处于不自觉纵容魏无羡的状态下。他要魏无羡离他不得。

 

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只能是徒劳。少年不识爱恨自然也不言情爱,江澄将沉默化作绕指柔,他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魏婴脸上,沿着眉目勾勒再顺着脸侧线条移至下颌最后是唇,他覆了上去,和魏婴唇舌相间,一点点刻画出魏郎的丰神俊朗。

 

他们兜兜转转才发现彼此是共犯,一起将礼教纲常抛到脑后,去进行一场偷香窃玉、瞒天过海的大盗行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魏婴从来不敢想的黄粱美梦圆梦今夕。他笑了,像是每次作弄江澄成功时开怀的笑了,但又不同于以往他任何一次笑。

原来江澄抱的是和他同样的心思吗?

 

“江澄。”他轻轻唤了一声师弟的名字,眉目含笑。如今是江澄在他身上作怪,把他方才在江澄身上施展的套路加以百倍地奉还在他身上。

 

“我在。”江澄一双杏眸在寒夜下映照着窗外的雪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少年人杏眸亮得很仿佛是一棵孤挺的青松承担起所有霜雪般要去承担起他魏婴的一生一世,却又是像是春风拂面时的满满柔情。独独属于他魏婴的柔情。

 

江澄话音刚落,魏婴的手就不安分地去和师弟纠缠。少年人哪里懂得什么风月情事的技巧,他们只不过是彼此用修长有力的指在对方的每一寸躯体上虔诚地描摹出一场情动。

 

欲念作怪、胡作非为。多年默契镌刻在不言不语中,只有来自对方的触感无限地蔓延至每一寸肌肤再深深沁入骨肉当中,调出少年人一腔殷红的热血去温暖对方。

 

数九寒天下,他们相互抚慰彼此的身子,原本白玉似的皮肤在指尖反复临摹下也被挑染上了一片片的朱砂红。天寒地冻被彻底隔绝在榻外,只剩下少年人情动时温热的躯体紧紧相挨,独独这里一片春光无限。

 

他们师兄弟相争惯了,少年心性一个比一个傲气,在这事上谁也不肯落后谁。江澄将指尖在魏婴身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圈,魏婴就将手掌伸进江澄中衣,去掐江澄的腰腹。他发现江澄的腰腹分外敏感。

 

他们既是在少年打架也是在进行情人之间的调情。

魏婴莞尔一笑:“师弟,我在你身上画画呢!”

美人难描,所以他魏无羡索性就描起了美人,那眼、那鼻、那躯干怎样都是好的。

 

江澄去抓魏无羡的手却没抓到,于是他就变换姿势去勾描魏无羡的尾椎,嘴上也不闲着:“师兄,我要在你身上给你画幅锦绣江山图。”

他江晚吟白天画师兄,晚上也画师兄。这发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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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腊月隆冬,江宗主夜深忽梦少年事。他起身披外衣,将宣纸铺开,笔墨摆上。魏无羡献舍归来又是一十三载,那人换了壳子,以往的样貌模糊在岁月中,半点也不留下。

 

时至今日他就是再怎么在脑海中翻箱倒柜搜寻过往也回忆不起当年那个世家公子榜排行第四的魏郎风姿了。一贯雷厉风行、半点也不肯服输的三毒圣手也必须承认,人老了,记性就不行了。

他终于记不清魏婴长什么模样,自然也什么都画不出来了。

 

美人难描,却不知故人更难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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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云梦双杰CP向

美人难描,双杰也难写,提笔总怕唐突他们,描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少年潇洒意气,也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同道殊途意难平

但我还是想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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